如常

在我成型之前 我是知冷知热的白花

【莫萨】【米扎×flo萨】我觉得爱神正酣畅(一)

(很喜欢之前flo的一个采访片段,flo提到自己在米开来的分享和影响下很喜欢文艺复兴时期,于是开脑洞写了一个文艺复兴背景的文,反教会的吟游诗人米扎×对主不忠的大主教flo萨

*ooc预警   

引用or借用了很多但丁的诗,设定大概是米扎在创作神曲(未完待续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莫扎特总是回忆起那一天,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,那个男人如琥珀一般澄澈的双眼,深邃眼窝中平和温柔的目光,那如神迹一般的黑色长发——连最上好的绸缎也难以相比,那一刻照向屋内的阳光突然变得无比刺眼。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,一个诗人、反叛者、异教徒,第一次觉得神似乎真的存在。

    莫扎特望着那扇他曾走进的门,迫切期盼着那位先生的拜访。他难以遏制满溢的表达欲,提笔写道:

      我是悬在半空的幽魂中间的一个,那位享有天国之福的美丽圣灵召唤我,而我自己也欢迎他对我发号施令。

       他那一双明眸闪闪发光,胜过点点繁星;他开始用柔和而平静的、天使般的声音,向我倾诉他的心情:

       “啊!曼图亚的温文尔雅的魂灵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

·1

    “不可否认,他的诗歌无比崇高。”

    萨列里在教会的争论中丢下这句话,抓着桌上的手稿便转身离去了。尽管窃窃私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,但暂且无人愿忤逆这位备受尊敬的大主教。无父无母、从小在教堂中被抚养长大,有着美丽的琥珀色双眼和漆黑的柔顺长发,萨列里被认为是神行走于世间的使者。尽管他还很年轻,但他的仁厚与慈爱深受信徒爱戴。

    现如今教会中的争执并不是围绕萨列里主教,而是一位出身低微的疯子诗人——定居此处的流浪诗人,用他自由叛逆的诗歌征服且激怒了教会。针对这位诗人的言语讨伐从弥撒后一直持续到下午。

    

    而此时,尊敬的主教大人正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,捧着那位“疯子”的手稿,一遍又一遍地阅读,脸上呈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,甚至还有一丝…潮红。

    “这简直是神迹…”萨列里试图用自己所有的赞美之词来描述这篇诗作,但最后发现,一切语言描述都显得徒劳无力。这是诗人间的共鸣,也是平庸者对天才的仰慕。

    这是何等天赐的才华,何等傲慢的亵渎。

    萨列里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:在曼图亚大主教的身份之外,他是个诗人,是个苦苦挣扎的平凡人。萨列里常常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茫然,他成为大主教并不是自己的选择,他只是保持温顺,按着既定的人生轨迹走到这里,因命运之神的眷顾与他人的安排偶然成为了一座小城的主教。

    可萨列里时常怀疑:世上真的有神吗?

    他从记事起,无数次对主祷告,但他的疑惑、他的茫然、他的痛苦,不曾有回应,萨列里渴望着,却从未接受过神谕。一次次的诉说最后只能付诸纸笔,最后萨列里渐渐爱上了诗歌。

    “神谕不过是人对自己的回应罢了”

    诗歌反而更能让人理解未知,令狂人自视,令愚人相知。

    因此,萨列里为之激动不已,他认为自己触见了一个崇高的灵魂,一个自由、反叛、不求于神的灵魂。


    当萨列里从喜悦中回过神来,他发现自己已经披着长袍,悄悄走在曼图亚的小路上。他常常会把自己隐藏在袍子下,在交错的街道徘徊,体会作为“普通人”的生活。但这次并不一样,在他循规蹈矩的枯燥人生中从未有过这么疯狂的事:仅仅读了一篇诗作,就立刻溜出教堂,试图登门拜访。萨列里纠结地把这归咎与受其诗歌影响,却丝毫没放缓脚步。

    在讨论中有人提到过这位诗人住在小城的东南角,裁缝店旁边的一间破旧小屋。萨列里悄悄记了下来,并凭着自己的直觉一路摸索。走过了第三家裁缝店,萨列里停下了脚步,他认为这里就是那位诗人的住处,因为那台阶上的木门在把手处有颗歪歪扭扭的小星星。他不自觉地笑了笑,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位可爱的诗人。

    于是在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,萨列里主教把自己裹在袍子里,故作镇定地敲响了一位诗人的家门。


    第一次敲门,并没有回应。“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在睡觉。”萨列里心想。于是萨列里又敲了第二遍,“如果仍然没有回应,就结束这次拜访。”

    他刚刚抬起手,木门“吱呀”一下突然被拉开,吓得他一颤。门里探出了一颗金黄色毛茸茸的脑袋:

    “您好!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,为您效劳!”

    萨列里没来由地觉得很好笑,他心情愉快地看着这位年轻人瞪大双眼打量自己,心里悄悄记下了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年轻人屈臂把门大开,双方都直接地看到了彼此,萨列里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满袖子的墨水渍,有些还未干,刚刚应该是在作诗。目光从诗人的袖子移开,萨列里抬眼就对上了少年的热切目光。

    “我的天,您好美啊。”少年诗人真诚地望着他,这种不带任何修饰的赞美让萨列里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,他本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天才的傲慢与叛逆,不曾想却被少年直白的语言直击心门。

    “…”

    萨列里愣在原地,憋了半天,没能说出一个字。这种对话对于他这样内向的人来说太过困难了。

    这种诡异的沉默维持了一段时间,莫扎特的目光从萨列里的睫毛移到头发、到脖子,几乎要把这位窘迫的可怜人刻在自己脑海里。直到萨列里不自然地拉紧了兜帽,他才发现自己的目光有些太过失礼,于是他清了清嗓子,对这位访客进行礼貌的询问:

    “先生,请问您有什么事找我吗?”

    萨列里此时如获新生,他那难以开口的来访理由在此时反而显得不那么怪了:

    “莫扎特先生…我有幸拜读了您的诗作,它实在是无可挑剔,我迫不及待地想见您一面,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拜访…”萨列里的语调总是很平缓,即使在亲眼见到天才的激动之下,也只是微微加快了一些语速——尽管在常人看来还是有些慢,但这并不影响莫扎特对此十分兴奋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!天哪太感谢您了!快请进!”

    萨列里对他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,他本意只是想和这位诗人认识一下,并没想到要到家里去做客,但出于礼貌和一些好奇,还是跟着莫扎特走了进去。他很想知道这位天才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,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。“哦!当然会和自己不同。”萨列里想道。“天才怎么会和我这样平庸无趣之人相似呢。”

    走进房间,这间小屋所拥有的一切几乎就尽收眼底,一套书桌,角落的床和衣柜,后院用石头加盖出的露天小厨房,到处散落的书和诗集。一切都很简单,简单到仿佛莫扎特的生活只有诗歌。这位备受争议的天才,此时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到处乱扔的手稿。

    “非常抱歉,平时很少会有人来拜访,我这就收拾一下!”

    “您的朋友不习惯到家里做客吗?”

    “朋友?您真会说笑,这里的人躲着我还来不及呐,您可以算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位朋友了。”莫扎特看起来有些烦躁,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。“您知道的,我的作品有些…太过尖锐了,教会很反感,为了不招惹麻烦,他们和我说话都会小心翼翼的呢!还好曼图亚的教会并不是那样刻薄,我的邻居有时会在下雨天给我送来一些热饭,哦,那真的很让人愉快。”

    “我被弗洛伦萨的教会逐出到这里,希望曼图亚的萨列里主教能够像他所信仰的主一般宽宏大量,这样我就能有一处安身之所了。”莫扎特鄙夷地笑了笑,没有注意到萨列里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“总而言之,感谢您能来拜访我,得到认可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是无上荣耀。”莫扎特对萨列里优雅地行了礼,尽管有些不符合标准,但是管他呢,萨列里回了一个无比完美的礼。

    “您也是诗人吗?”年轻人迫切地发问。萨列里一时语塞,他并没有想好该以什么身份与莫扎特相交,只好拿出以往推脱路人的说辞:

    “我是暂住的旅行者。”

    这个说法总是会很有效:

    “果然是这样,您柔顺的黑发看起来像是东方人。”

    就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您以后还会离开这里吗,我应该也不会久住,请问可以告诉我您的姓名吗?知道了您的名字,我在异邦见到您时就知道该如何呼唤您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说法太过浪漫,萨列里难以拒绝这个请求,尽管萨列里并没有准备假名。

    “安东尼奥,先生。”这是萨列里的教名,全城的人都知道萨列里主教,但只有教会内部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他的教名。

    莫扎特并不知道自己所受的是何等待遇,他只是对着萨列里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,拉着他坐下。

    “安东尼奥先生!您一定渴了吧,我去为您倒杯水。”他边说着边跑出了屋子,大概是要去打井水。

    萨列里局促地坐在莫扎特的椅子上,这应当是他创作时坐的地方,坐下后萨列里惊奇地发现,杂乱的手稿似乎以自己为中心铺散开来。他伸手拿起一张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手稿,上面的字正如它们的主人一般自由奔放:


“这是一群胸无大志的懦弱之徒,

他们得不到上帝以及上帝的敌人的欢心。

这些倒霉鬼生前一直庸庸碌碌

如今则是露体赤身

在这里被毒蝇和黄蜂狠狠叮螫。

他们一个个血流满面

而血又和泪掺合在一起,流到脚上,被那令人厌恶的蛆虫吮吸饱尝。”


    萨列里感觉有些不自在,扭了扭身子。他知道这首诗作讽刺的正是自己这类人,但他没有任何不快,反而感觉身心舒畅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会,为这首诗想出了一个肤浅的标题:主。

    如果主知道,主会震怒吗?萨列里不知道,主也不知道。这一刻萨列里抬起头,看着端着水壶狼狈进门的莫扎特,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宗教是狗屎。”


    萨列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自由。

(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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